风又掠过窗棂,带着三月特有的软。去年此时你说,柳丝该抽芽了,像谁没写完的信,悬在半空。如今我站在柳树下,看新绿垂落,倒真像你走时没带走的那句——“等樱花开了,再一起去那条巷口”。
风裹着花粉,扑在脸上是微痒的。想起你总爱揉着我的头发笑,说春天的风最淘气,专偷藏在心底的话。那时我们坐在长椅上,看风筝在天上晃,你忽然指着一朵云说像我,我追着打你,风筝线却在笑声里松了手,飘向远处的天际。
今年的樱花开得早,粉白的瓣落满青石路。风过处,像一场无声的告别。我捡起一片,夹进去年你送的书里,那页正好写着“春风又绿江南岸”。墨迹被岁月浸得有些淡,像你渐渐模糊的侧脸,却在某个风起的瞬间,突然清晰得让人心头发紧。
街角的奶茶店还在,老板娘问起你,我笑着说“你去了远方”。风从店门钻进来,卷走杯沿的热气,也卷走我没说出口的后半句——“远方的风,会不会也带着你的消息?”
暮色漫上来时,风渐渐凉了。我把围巾系紧些,像你从前总做的那样。远处传来孩童的笑,风筝又飞起来了,很高,很远。风牵着线,也牵着我散在风里的惦念,不知能否飘到你在的城市,落在你经过的某条街,轻轻说一句:“看,三月又来了。”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