炊烟是村庄的睫毛,轻轻眨着,把晨曦眨成淡金色的纱。田埂上的露水还没来得及躲进草叶的褶皱,就被早起的布鞋吻出细碎的光,像星星遗落在人间的鳞片。
桃林藏在村东头的斜坡上,枝桠被沉甸甸的期待压得微微弓起。青里透红的果子把阳光酿成蜜,果皮上的绒毛沾着晚霞的碎末,风一吹,就晃出半熟的甜香。它们挤挤挨挨地悬在叶间,像无数颗攥紧的小拳头,正憋着劲儿要把自己晒得更红、更软,等某个清晨“啪”地一声,把熟透的甜炸开在掌心。
稻浪在风里写着诗,一行是青,一行是黄,一行是沉甸甸的饱满。水牛的蹄子踩着韵脚,把淤泥翻成五线谱,等待蛙鸣来填词。沟渠里的水是流动的镜子,照过白云的闲散,照过蜻蜓的点水,也照过戴斗笠的人,把影子浸得发绿。
傍晚是被晒暖的棉被,裹着晒谷场的麦香,裹着篱笆上牵牛花的甜,也裹着桃树下那几声雀跃——孩子们踮脚数着快熟的果子,指尖在空气里划出弧线,像在提前接住那些将要滚落的、带着阳光温度的甜。
这里的风会讲故事,从老槐树的年轮里抽出陈年的絮语;这里的雨会画画,在瓦片上晕染出深浅不一的墨痕。每一块泥土都带着体温,每一声虫鸣都藏着安宁,尤其是那满树将熟的桃,把整个村庄的等待,都酿成了触手可及的甜——农村的好,是藏在皱纹里的笑,是长在土地上的诗,是看一眼,就忍不住想把心种下去的地方。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