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集:雪域初程
进藏的车在海拔五千米处抛锚,氧气稀薄得像层薄纱。林溪靠在车门上喘,银环在冻得发红的腕上晃,却仍笑着往我嘴里塞巧克力:"老鬼师父说过,高原的风虽烈,却吹得真心更清。"
藏族向导骑着牦牛来接我们,牦牛皮囊里盛着酥油茶,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。他说牧民们的关节肿得弯不了,连握缰绳都费劲,"活佛说,是雪山在疼,得有懂药的人来给山扎针。"
夜里住在帐篷,我给林溪搓手取暖,她的指尖冻得发僵,却还在翻医书:"你看这'雪莲',生长在冰缝里,偏偏能治寒痹,"她指着插图笑,"像不像咱们?越冷越得往需要的地方去。"我把她的手揣进怀里,听着帐篷外的风雪声,突然觉得,最冷的高原,也挡不住两个人的体温。
42集:冰针暖心
给牧民扎针得跪在雪地上,寒气顺着膝盖往上钻。林溪总抢着给我垫块羊毛毡,自己却跪在冰碴上,银簪上结了层薄霜。有个老阿妈把藏袍披在她肩上,说:"姑娘的手比酥油还暖,扎进骨头缝里,都带着热乎气。"
王二狗从山下运药上来,脸冻得发紫,却举着个保温桶笑:"师娘让我带的红糖姜茶,说林溪妹子体寒,"他往我手里塞了罐,"师父说,疼老婆的男人,扎针才更稳。"我看着林溪捧着姜茶呵气,白雾在她鼻尖散开,像朵小小的云,突然懂了,所谓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人愿为你在风雪里递杯热茶。
某天扎针时,林溪突然头晕,直挺挺往雪地里倒。我慌忙抱住她,才发现她发着高烧——原是为了采悬崖上的雪莲,在寒风里站了太久。"你这傻丫头,"我给她喂药时手发颤,她却拉着我的手笑,"雪莲能救好多人呢...再说,你给我扎针,我不怕。"
43集:山盟雪誓
牧民的病渐好时,他们在雪山下搭了经幡,风一吹,五颜六色的布片像在跳舞。老阿妈把块绿松石塞进林溪手里:"这是雪山的眼泪,戴在身上,能保你们一辈子不分离。"
我牵着林溪往雪山深处走,雪没到膝盖,每步都陷得扎实。在块避风的岩石后,我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枚银制的雪莲花,花瓣上刻着细小的字:"以山为证,以雪为媒。"
"在草原的谷里许了愿,在东海的滩上捡了贝,"我把银花别在她发间,与绿松石相碰,叮当作响,"今天在雪山下,我想告诉你,不管是高原还是深海,我都想跟你走到底。"她的眼泪落在雪上,瞬间凝成小冰晶,像撒了把碎钻。风穿过经幡,带着藏语的祝福,像老鬼在远处笑着应:"好,好。"
44集:归途孕事
下山时,林溪总说累,闻到酥油茶就反胃。我给她号脉,指尖触到那缕微弱却清晰的滑脉,突然僵在原地——像有根银针轻轻扎在心上,又酸又软。
"怎么了?"她抬头看我,眼里的疑惑突然变成惊讶,顺着我的目光落在自己小腹上。我把她搂进怀里,听着她的心跳混着风雪声,突然说不出话,只觉得这雪山的风,都带着甜味。
王二狗在车里翻出本育儿书,是母亲塞给他的,书页上画满了批注:"师娘说,孕妇不能累着,以后出诊我多扛药箱。"他把书往我手里塞,自己扛起最重的包,背影在雪地里晃,像棵踏实的树。
车窗外,雪山渐渐远去,经幡在风里招展。林溪靠在我肩头,手轻轻覆在小腹上,银环贴着我的手背:"你说,这孩子将来会不会也爱扎针?"我摸着她的发顶,看阳光落在她脸上,突然觉得,最好的药方,从来不是草药,是两个人的血脉,在山河间悄悄生根。
手机响了,是父亲打来的:"家里的艾草收了,给你们晒着呢...对了,你妈给孩子做了双小鞋,鞋底绣着针。"我望着林溪眼里的笑,突然明白,所谓传承,不只是银针和医术,是爱与责任,像雪山的融水,代代流淌。
走吧,带着新的生命,继续给这山河扎针,也给未来的日子,绣上更多暖。(未完待续)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