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以工厂车间的锈色与机油为底色,以两枚错位又重逢的齿轮为喻,串联起跨越十年的等待、碰撞与契合。那些藏在卡尺刻度里的惦念,刻在零件内侧的名字,最终都化作日子里最精密的咬合——原来最好的时光,从不是光滑无痕的直线,而是像齿轮一样,带着彼此的齿痕,一圈圈,转成温暖的圆满。
第1集:旧厂区的新订单
林砚之踩着高跟鞋走进红旗仪表厂时,鞋跟在坑洼的水泥地上磕出断断续续的响。厂区入口的红砖墙上,“安全生产”四个白漆字褪得发灰,墙根的野草正往裂缝里钻——这是她接手家族企业后,第一个主动找上门的老客户,据说还在用二十年前的老式机床,却能做出精度达标的零件。
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,车床转动的嗡鸣震得人耳膜发颤。林砚之跟着厂长穿过生产线,目光扫过那些包浆发亮的操作台,忽然在角落顿住: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正半蹲在机床前,左手扶着零件,右手握着卡尺,侧脸的线条在顶灯投射的阴影里显得格外硬挺。
他抬头的瞬间,林砚之的呼吸漏了半拍。
是周明宇。
第2集:卡尺与白衬衫
周明宇显然也认出了她。他手里的卡尺顿了顿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几秒钟后才站起身,工装袖口沾着黑色油污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。“林总。”他的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,带着车间里特有的沙哑。
林砚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的金属扣。十年前的夏天,也是这样热,周明宇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在学校实验室里给她讲游标卡尺的用法,阳光透过窗户,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。那时他说,想当机械工程师,造最精密的机器。
“这批零件的精度,周师傅能保证?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,客气得像陌生人。周明宇低头笑了笑,指腹擦过卡尺上的刻度:“林总可以随时来查。”
第3集:角落里的图纸
接下来的三天,林砚之每天都来车间。她站在不远处看周明宇操作机床,看他用铅笔在图纸上标注尺寸,看他弯腰捡地上的废铁屑时,后颈露出的一小块皮肤被汗水浸得发亮。
老厂长私下跟她闲聊:“明宇是我们这儿的技术骨干,三年前从南方大厂回来的,听说……家里出了点事。”林砚之的心猛地一揪。她出国读MBA的第三年,曾收到过一封匿名邮件,只有一张照片:周明宇站在医院走廊里,背影佝偻,旁边是“重症监护室”的牌子。她回了无数邮件,都石沉大海。
这天傍晚,她在车间角落发现一张揉皱的图纸,上面画着个简易的机械模型,旁边有行小字:“送给砚之的生日礼物——2013.6.15”。字迹被水洇过,晕成一片浅蓝,像那年夏天她哭花的脸。
第4集:暴雨里的工具箱
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林砚之被困在厂区门口,看着雨点砸在积水上,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。忽然,一把黑色雨伞遮在她头顶,周明宇站在旁边,工装外套搭在臂弯里,里面的T恤湿了大半。
“厂里有备用雨衣。”他说。林砚之没动,盯着他手里的工具箱——那是个掉漆的黑色箱子,边角磕得变形,跟十年前他用来装实验器材的那个一模一样。“还带着它?”她轻声问。
周明宇的手紧了紧:“顺手。”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,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透明的墙。“当年……”林砚之刚开口,就被他打断:“零件明天能出厂,林总放心。”他转身往车间走,背影在雨幕里缩成个模糊的黑团。
第5集:未寄出的信
林砚之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,发现一份周明宇提交的技术改进方案,末尾附着张便签:“建议采用新的切削参数,附测试数据。”字迹工整,和图纸上的小字如出一辙。
她鬼使神差地去了厂长办公室,想打听更多事。老厂长翻出个落灰的铁盒:“这是明宇刚来时寄存的,说怕弄丢。”盒子里有本机械原理课本,扉页写着她的名字,还有一沓信,收信人都是她,地址是她国外的大学,却都没贴邮票。
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她回国那天。“砚之,听说你回来了。我在老地方等过你,三次。车间的机床响得太吵,怕你听不见我喊你的名字。”
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,在信纸上投下长长的影,像条走不完的旧路。(未完待续)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