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以工厂车间的锈色与机油为底色,以两枚错位又重逢的齿轮为喻,串联起跨越十年的等待、碰撞与契合。那些藏在卡尺刻度里的惦念,刻在零件内侧的名字,最终都化作日子里最精密的咬合——原来最好的时光,从不是光滑无痕的直线,而是像齿轮一样,带着彼此的齿痕,一圈圈,转成温暖的圆满。
第16集:酒会上的工装痕
林砚之带周明宇去参加一场商业酒会。他穿着租来的西装,袖口处却不小心沾了点机油——早上调试新机床时蹭的,洗了三遍都没洗掉。进场时,有人眼尖地指了指他的袖口,低声笑谈里带着些微妙的打量。
周明宇的手在身侧攥紧了。林砚之却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,对着那几人笑:“这位是红旗仪表厂的周师傅,我们最新合作项目的技术核心,手上的机油味,可比香水值钱多了。”她转头看向他,眼里没半点尴尬,“走,我带你认识几个懂行的老工程师,他们肯定想听你讲新的切削工艺。”
那晚周明宇没怎么喝酒,却觉得脸颊发烫。回家的路上,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:“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?”林砚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像揉一只紧张的大狗:“你在车间里调试机床时,眼睛亮得能闪瞎人,那才是你最该在的地方。”
第17集:机床与玫瑰
周明宇学会了送花。第一次是在林砚之生日,他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她公司楼下,工装外套还没来得及换,玫瑰的娇嫩和他身上的铁锈味撞在一起,竟有种奇怪的和谐。
林砚之把花插进办公室的花瓶时,发现花束里藏着个小东西——用铜丝弯的玫瑰,花瓣上还刻着细小的纹路。“厂里废料做的,”他挠挠头,“比鲜花经放。”
后来她去车间,总有人笑着喊:“周师傅,林总来了,你的‘铜丝玫瑰’备好了没?”周明宇会红着脸骂一句“干活去”,转头却偷偷把新做的小玩意儿塞给她:有时是个能转动的摩天轮,有时是只衔着齿轮的小鸟,都带着机油的温度。
林砚之的办公桌渐渐成了个“机械展览馆”,助理小张每次进来都要惊叹:“林总,周师傅这手艺,开个文创店肯定火。”
第18集:两碗面的温差
周明宇的母亲第一次请林砚之吃饭,做的是阳春面。老太太手有点抖,面条煮得软了些,汤里搁了满满一勺猪油,浮着层亮晶晶的油花。“明宇从小就爱吃我煮的面,说香。”老太太笑得眼角堆起皱纹。
林砚之小口吃着,想起自家厨房的恒温灶台,母亲总说“猪油不健康”。可这碗面烫得舌尖发麻,却暖得从胃一直热到心里。周明宇坐在对面,悄悄把她碗里的葱花挑到自己碗里——他记得她不爱吃葱,十年前就记得。
后来林砚之请周明宇去家里,母亲做了精致的西餐,牛排煎得七分熟,配着红酒。周明宇握着刀叉的手有点僵硬,切牛排的动作像在切割精密零件。饭后他主动去洗碗,对着消毒柜研究了半天,还是林砚之走过去,按了“烘干”键:“我们家的‘机床’,比你们车间的简单。”
他低头笑了:“不一样,你们家的‘机床’,管的是日子。”
第19集:第七十八个齿轮
周明宇的“齿轮收藏盒”放在床头,已经攒到第七十八个。每个齿轮都刻着日期,最新的那个是昨天的,齿牙内侧除了“砚之”,还多了个小小的笑脸。
那天林砚之去车间找他,正撞见他对着一个报废的齿轮发呆。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他拿起齿轮,齿牙断了一个,像缺了颗牙的笑:“这批零件报废了三个,损失得我来赔。”林砚之抢过齿轮:“赔什么?技术试错本来就有成本。”她顿了顿,“再说,我相信你的手艺。”
周明宇忽然把她拉进怀里,下巴抵在她发顶,声音闷闷的:“砚之,我以前总怕给不了你想要的,现在才明白,你想要的不是大房子大车子,是我敢跟你一起过日子的底气。”
车间的风扇慢悠悠转着,吹起她鬓角的碎发,贴在他沾着机油的工装外套上。
第20集:雨天的求婚
又是个雨天,和他们第一次在厂区门口共撑一把伞那天很像。周明宇把林砚之约到车间,所有机床都停了,只有角落里的一盏灯亮着,照在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架上——那是用一百个刻着字的齿轮拼起来的圆环,每个齿轮都在灯光下泛着微光,像串起了一百个日子。
“还差二十二个。”周明宇站在圆环中间,手里拿着个新的齿轮,“但我等不及了。”他单膝跪下,把齿轮递到她面前,这个齿轮比别的都大些,内侧刻着:“林砚之,嫁给我。”
林砚之看着他额角的汗,混着车间里熟悉的机油味,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在实验室里教她用卡尺的少年。时光好像绕了个圈,又回到了原点,只是这一次,他们手里攥着的,不再是冰冷的工具,是能握住彼此的温度。
雨还在下,敲打着车间的玻璃窗,像无数细密的掌声。她接过齿轮,放进掌心,齿轮的纹路硌着皮肤,却暖得发烫。“周明宇,”她笑着,眼泪却掉了下来,“你这齿轮做得太糙了,得用一辈子来打磨。”
他抬头,眼里的光比头顶的灯还亮:“遵命,林师傅。”(未完待续)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