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集:霜降的老相机
霜降那天,秋秋在旧书店的阁楼发现个蒙尘的木箱,里面是陆深用过的最后一台相机。镜头蒙着雾,陆明宇拆开清理时,倒出卷未冲洗的胶卷——最后一张是七年前拍的:他蹲在父亲病床前,父亲枯瘦的手握着片银杏叶,正往他掌心放。
“太爷爷说,相机是装记忆的匣子,”陆明宇教秋秋按快门,“咔嗒一声,就能把秋天锁在里面。”秋秋举着相机跑向候鸟站,镜头对着天空乱拍,回来时胶卷空了,却兴奋地喊:“拍到候鸟的影子啦!”
苏晚把冲洗好的照片贴进相册,父亲与陆明宇交握的手旁,她添了张秋秋的画:三个手牵手的小人,头顶飘着无数银杏叶。风从阁楼窗缝钻进来,吹得相机背带轻轻晃,像有人在说:“拍得真好。”
第47集:冬至的团圆饭
冬至夜的旧书店飘着饺子香。秋秋穿着红棉袄,在餐桌旁摆碗筷,给“太爷爷”“太奶奶”的位置各放了片银杏叶。陆明宇端上刚出锅的栗子馅饺子,是陆深生前最爱的口味。
“太爷爷总说,冬至要多吃个饺子,”苏晚给秋秋夹饺子,“这样春天就会来得快些。”秋秋忽然指着窗外笑:“太爷爷在看雪!”路灯下,一片银杏叶被风吹得打转,像在窗玻璃上贴了个温柔的吻。
老馆长和守林阿婆也来了,阿婆给秋秋塞了块柿饼:“老陆当年总把柿饼留给‘爱吃甜的姑娘’,现在啊,该留给小丫头了。”电视里放着跨年晚会,饺子的热气模糊了镜片,苏晚看着满桌笑脸,忽然懂了——所谓团圆,就是让离开的人,活在活着的人心里。
第48集:春分的薄荷田
春分那天,秋秋的薄荷苗已经长成了小丛。她蹲在圃里浇水,忽然发现泥土里埋着个铁盒,里面是陆深与母亲的合照:两人站在1988年的图书馆后窗,母亲手里的《秋物志》翻开着,风掀起的书页上,正好是“秋分”章。
“太奶奶当年为什么没赴约呀?”秋秋仰着脸问。苏晚摸着照片里母亲的马尾,轻声说:“因为她怕秋天太短,走不完一生。”陆明宇却指着满园薄荷:“但你看,她种的薄荷,替她长了这么多年。”
他们在薄荷田边立了块木牌,刻着:“这里的每片叶子,都在说‘秋天很长’。”秋秋摘下片新叶,夹进自己的小画册,封面上写着:《我和秋天的故事》。
第49集:秋分的接力棒
秋秋十岁的秋分,成了候鸟站的小小管理员。她给新来的小朋友讲太爷爷的故事,指着日志本上的字迹说:“你看,这是太爷爷等太奶奶的话,那是爸爸妈妈等我的话。”
陆明宇和苏晚在旧书店整理信件,发现陆深留给秋秋的信:“等你能数清一百片叶子,就去桂花巷的银杏树下挖——那里埋着我给你的礼物。”他们带着秋秋刨开树根,挖出个陶瓮:里面是罐三十年的柿子酒,还有把银钥匙,能打开陆深的旧书箱。
书箱里全是秋之物:泛黄的枫叶标本、磨圆的栗子壳、候鸟羽毛做的书签。最底下是本新的《秋物志》,扉页写着:“秋天从不是一个人的事,是一代人传给一代人的接力棒。”
第50集:永不落幕的秋
又一个秋分,桂花巷的银杏树已亭亭如盖。陆明宇的鬓角有了白发,苏晚的眼角添了细纹,秋秋带着自己的孩子,蹲在树下捡落叶。
“妈妈,太爷爷说的‘落叶信笺’是什么呀?”小孙子举着片银杏叶问。秋秋翻开那本传了三代的《秋物志》,泛黄的纸页间,陆深的银杏叶、母亲的借书卡、父亲的照片、她的画,层层叠叠,像段永远鲜活的时光。
“就是把想对秋天说的话,”秋秋把新叶夹进书里,“写在叶子上,风会带给所有等待的人。”远处的候鸟站传来笑声,陆明宇举着相机,镜头里,苏晚正帮小孙子戴银杏叶胸针,阳光穿过枝叶,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——像1988年的秋分,又像往后的无数个秋天。
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巷口,吹得《秋物志》哗哗作响,最后一页的空白处,小孙子用蜡笔写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:
“未完。”
(全剧终)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