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集:青城雨遇
暮春的雨把青城山洗成了水墨画,苏清越提着食盒走在湿滑的青石路上,檐角铜铃被风拂得轻响。她按住腰间软剑“流萤”,转身便见一道白影从竹梢飘落,带起的雨珠溅在她月白裙角,像落了几粒碎星。
“姑娘小心脚下青苔。”
白影落地是位素衣僧人,眉眼如洗过的山月,手里还捏着半片被雨打卷的竹叶。他身后跟着个抱油布包的小和尚,圆脸通红,见了她慌忙往师父身后缩,活像只受惊的小鹿。
“灵隐寺的师父?”苏清越指尖在剑柄上轻叩。近来西域鬼刀门在江湖上滋事,她奉师命下山查探,没想在这僻静山道遇上僧人。
“在下玄尘。”僧人合掌行礼,目光扫过她腰间云纹玉佩——那是凌云阁弟子的信物,“姑娘是凌云阁高徒?”
话音未落,马蹄声踏碎雨幕。三匹黑马奔来,为首红衣少年勒住缰绳,腰间虎头令牌在雨里闪着光,是烈阳门的秦烈。“玄尘和尚,见着鬼刀门的人没?”他嗓门亮得像铜锣,瞥见苏清越时眉梢一挑,“哟,凌云阁的姑娘也在?这雨天路滑,不如同行?”
苏清越正想回绝,林子里突然窜出三道黑影。蒙面人弯刀泛着蓝芒,正是鬼刀门的路数。玄尘立刻将小和尚护在身后,苏清越的流萤剑已出鞘,剑光如雨后流萤,与玄尘的禅掌一攻一守,竟像演练过般默契。秦烈的钢刀也不含糊,刀风带着烈阳谷的燥意,转眼劈落两人弯刀。
蒙面人遁走时,雨丝已细如牛毛。玄尘替小和尚理好歪掉的僧帽,转身递给苏清越一个油纸包:“寺里新烤的桂花糕,姑娘尝尝?”苏清越接过时指尖相触,像被雨珠轻轻烫了下。她转身离去时,听见身后铜铃又响了,调子比来时软了三分。
第二集:雁荡月逢
雁荡山的夜浸着寒气,林霜坐在悬崖边,指尖转着枚冰棱,看谷底烈阳门的篝火明明灭灭。她已在这守了三天——师父说烈阳门近来与鬼刀门过从甚密,让她查清底细。
“悬崖上的风,比寒月宫的冰窖还凉?”
林霜猛地回头,秦烈正斜倚在松树上,手里转着个酒葫芦,红衣在月色里像团跳动的火焰。他身后没带随从,倒少了几分传闻里的跋扈。
“烈阳门的人,都爱管别人闲事?”林霜掌心扣着三枚冰魄针。寒月宫的暗器从不留情,但见他孤身一人,针却迟迟没发。
秦烈笑了,扔过酒葫芦:“烈阳谷的烧刀子,暖暖身子。”见她不接,自己灌了口,“别躲了,我知道你跟了三天。我可不是勾结鬼刀门,是在查他们偷运兵器的窝点。”
林霜挑眉。这人说话直白得像山间溪流,倒少了江湖人的弯弯绕。正说着,树后窜出两个蒙面人,弯刀直刺秦烈后心。林霜的冰魄针先一步射出,银线缠住对方手腕;秦烈回身一刀,刀风擦着林霜肩头掠过,竟刻意收了三分力道。
两人一攻一守,奇异地合拍。秦烈的刀刚猛如烈火,总在她发针时留出空隙;林霜的针阴柔似寒月,偏能补他刀势之缺。蒙面人倒地时,秦烈胳膊被划了道口子,血珠在红衣上洇成暗痕。
林霜扔给他个瓷瓶:“寒月草膏,比你们的金疮药管用。”秦烈接过去就往伤口抹,疼得龇牙咧嘴:“你们姑娘家的东西,都这么冰?”
“嫌冰就扔了。”林霜转身要走,却被他拉住手腕。他掌心很烫,像烈阳谷的日光。“明天辰时,山脚下茶寮。”他声音低了些,“我知道鬼刀门的兵器藏在哪,一起去?”
林霜甩开手跃下悬崖时,听见他在身后喊:“我等你啊!”山风里,竟裹着点少年人的憨气。
第三集:藏经阁夜谈
凌云阁的藏经阁藏在云雾深处,苏清越正整理泛黄的剑谱,窗棂被轻轻敲了三下。推窗一看,玄尘站在梅树梢上,衣袂被夜风吹得轻扬,像幅会动的水墨画。“苏姑娘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阁楼顶层露台上,月光铺在石桌上。玄尘取出张泛黄的图谱:“这是寺里旧书里夹的,画的是西域兵器样式,倒像是鬼刀门的路数。”苏清越凑近细看,发间香气飘到他鼻尖,他忽然想起青城山道的桂花糕,耳根微微发烫。
“我爹的手札里提过,鬼刀门近年在仿造四大门派的兵器,不知安的什么心。”她指尖点在图谱角落,“这里的纹路,像极了雁荡山的地形。”
话音未落,楼下传来轻响。玄尘捏起念珠,苏清越吹灭烛火,却见林霜带着秦烈从楼梯上来,手里也拿着张类似的图谱。“凌云阁的藏经阁,果然藏着东西。”林霜将图谱拍在桌上,“我们这张,缺了凌云阁的剑谱注解。”
秦烈哼了声,掏出片竹简:“烈阳门的,少了寒月宫的暗器图谱。”苏清越与玄尘对视一眼,取出自己的图谱——凌云阁的缺了灵隐禅功精要,灵隐寺的少了烈阳刀法注解。
“原来四张图谱本是一体。”玄尘合掌道,“拼起来,或许就是鬼刀门的藏兵图。”秦烈拍桌而起:“简单,各抄一份拼齐便是!”林霜白他一眼:“你当鬼刀门是傻子?怕是已经摸到山下了。”
苏清越指着图谱边缘:“你们看,这细小的纹路,像不像落霞潭的位置?”四人凑过去细看,果然在图谱间隙藏着山川走向。玄尘指尖划过图上的瀑布:“传说潭底有个石洞。”
“明天一早就去。”秦烈站起身,钢刀在月光下闪了闪,“有我在,保你们安全。”苏清越望向玄尘,他正好也看过来,两人眼里都落着默契。林霜别过脸,没注意到秦烈正偷偷看她,嘴角藏着笑。
第四集:落霞潭畔
落霞潭的水碧得像块翡翠,潭边石壁上刻着“藏锋”二字。苏清越刚展开拼好的图谱,身后传来马蹄声——鬼刀门的人来了二十多个,为首的刀疤脸挥着弯刀:“把图谱交出来!”
秦烈将林霜护在身后,钢刀出鞘带起热浪:“就凭你们?”他的烈阳刀法刚猛无俦,第一刀就劈断对方弯刀。林霜的冰魄针如银线织网,缠住三人脚踝。玄尘的灵隐禅掌看似轻柔,却能在间不容发时卸去刀势,掌风扫过,逼得敌人近不了身。
苏清越的流萤剑如穿花蝴蝶,总在玄尘掌风的空隙里穿梭,两人一守一攻,像流云绕着山峦。激斗间,刀疤脸甩出烟雾弹,趁乱抓了苏清越往潭边拖:“拿她换图谱!”
“清越!”玄尘声音带了急意,掌风突然凌厉,一掌拍在石壁上,震落的碎石砸中刀疤脸后背。苏清越趁机肘击对方肋骨,流萤剑反手刺出,却被抓住手腕。这时秦烈的钢刀破空飞来,擦着她耳畔掠过,正中刀疤脸肩膀。
刀疤脸惨叫着松手,林霜的冰魄针已钉入他咽喉。苏清越跌坐在潭边,玄尘伸手扶她,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。“没事吧?”他声音有些发颤。“你的胳膊……”她望着他僧衣上的血迹,是刚才为救她被划伤的。
玄尘笑了笑,从怀里摸出串菩提子手链:“这个戴着,能护平安。”那边,林霜看着秦烈捡回钢刀,刀身血迹未干,他看她时眼神却软了:“刚才发针时手都抖了,怕了?”
“谁怕了?”林霜别过脸,把偷偷捡的、他掉落的玉佩塞进他手里,“你的东西,别弄丢了。”秦烈握紧玉佩笑出声时,潭水映着晚霞,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远处马蹄声渐远,而潭底的石洞,还藏着未说尽的故事。(未完待续)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