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江湖路畔逢》（5-8集）——王学会

第五集：潭底藏锋

落霞潭的水凉得像淬了冰，玄尘解下僧衣，脊背映着水光显出利落的线条。他转身对苏清越道：“我先下去探路，你在岸边接应。”

苏清越却按住他的胳膊，将流萤剑塞进他手里：“剑比禅杖灵便，带着。”指尖划过剑鞘缠绳时稍作停顿，“这剑在水里能发光，遇险就晃三下。”

玄尘接过剑，指腹触到她留在绳上的温度，忽然想起青城山道的雨。他深吸一口气跃入潭中，碧色水流漫过头顶时，剑身在幽暗里果然亮起微光。

秦烈脱得只剩单衣，见林霜抱臂站在崖边，挑眉道：“怎么，寒月宫的人怕水？”

“谁怕了。”林霜解下银线囊，里面冰魄针裹着防水油布，“我暗器在水里无用，你护着我。”

秦烈突然笑了，伸手揽住她的腰：“抱紧了。”不等她反应，已带着她跃入潭中。水花溅起时，林霜只觉他的手臂像团火，烫得耳尖发红。

潭底果然藏着石洞，洞口掩在厚苔下。玄尘用剑挑开青苔，一股陈腐气息涌来。洞里竟有石阶，四人踏水而上，越往里走越干燥，岩壁上渐渐显出模糊刻字。

“是兵器图谱的总注！”苏清越抚着岩壁，指尖拂过“藏锋守拙，方为正道”几字，“原来鬼刀门仿造兵器，是为了破解这图谱里的招式。”

秦烈盯着角落石台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
石台上的青铜盒刻着四象纹——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，正合四大门派徽记。玄尘刚要伸手，林霜突然按住他：“有机关。”

她指尖点向朱雀眼睛，铜盒“咔嗒”弹开，里面没有兵器谱，只有四枚玉牌，分别刻着凌云剑、灵隐佛、烈阳刀、寒月轮。

“这是……”苏清越拿起剑形玉牌，牌底竟有凹槽，“似乎能拼在一起。”

四牌合璧时严丝合缝，背面浮现小字：“四牌归位，图出石壁。”

话音刚落，岩壁震动，刻字石壁缓缓移开，露出后面石室。中央石台上，静静躺着一卷泛黄图谱——正是鬼刀门觊觎的《江湖兵器总录》全卷。

洞口突然传来脚步声，鬼刀门副门主带着十余人堵在门口，弯刀闪着寒光：“多谢四位替老夫开门。”

第六集：四式合璧

副门主的弯刀带着劲风劈向石台，秦烈的钢刀横亘在前，火星溅在图谱上。“想要图谱，先问过我这把刀！”

玄尘将苏清越护在身后，禅掌拍出带起劲风，逼退两名弟子。苏清越的流萤剑顺势出鞘，剑光与掌风交织，竟比单独施展快了三成。

“刚柔相济，方能破局……”苏清越忽然想起图谱残页上的话，“玄尘，用‘拈花指’！”

玄尘指尖微动，指风拂过剑脊，流萤剑突然嗡鸣，剑光暴涨，瞬间刺穿三人手腕。两人对视一眼，忽然了然——凌云剑法的灵动，原要借灵隐禅功的沉稳才能极致发挥。

另一边，林霜的银线被弯刀斩断，秦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将内力渡过去：“试试你的‘寒月指’！”

林霜一怔，指尖寒气突然变得灼热，竟在弯刀上冻出薄冰，随即便被秦烈的刀风震碎。“这样……”

“阴阳相济！”秦烈的刀势陡然放缓，给她留出发指空隙。寒月指的阴寒与烈阳刀的炽烈交融，让鬼刀门弟子避无可避，纷纷被冻住关节。

副门主见状甩出毒针。苏清越挥剑格挡，却见一枚毒针直奔玄尘后心——他正为护她挡着另一人弯刀，根本来不及转身。

“小心！”苏清越扑过去推开他，毒针擦着肩头飞过，钉入岩壁。玄尘反手一掌拍飞敌人，转身见她肩头渗血，脸色骤变：“这针有毒！”

“别慌。”林霜掷出个瓷瓶，“寒月宫的解药，能解百毒。”她对秦烈扬下巴，“你去。”

秦烈接住瓷瓶塞给玄尘，提刀挡住副门主：“敢伤凌云阁的人，找死！”刀风里竟带了从未有过的狠厉。

玄尘颤抖着手给苏清越敷药，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，低声道：“以后，换我护着你。”

苏清越望着他泛红的眼眶，忽然笑了，伸手握住他的手。石室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又起，敲打着岩壁，像在为这默契伴奏。

第七集：师门问途

回到凌云阁时，苏清越的伤已大好。但阁主见她竟与灵隐寺僧人同行，还带回《江湖兵器总录》，顿时沉下脸：“清越，你可知罪？”

“师父，四派本是同源。”苏清越将合璧的玉牌呈上，“这图谱若能共享，江湖或可少些纷争。”

阁主却挥手打翻玉牌：“胡说！凌云阁的剑法精要，岂能让佛门子弟染指？那玄尘和尚，定是想偷学秘籍！”

正说着，灵隐寺方丈带着玄尘到访，身后跟着烈阳门门主与寒月宫宫主。四位掌门神色凝重，显然已就图谱归属起了争执。

“《兵器总录》本就该归我灵隐寺保管。”方丈合十道，“佛门慈悲，方能镇住这等利器。”

“放狗屁！”烈阳门主拍案而起，“当年若不是我烈阳门先祖舍命护图，哪有你们的份？”

寒月宫宫主冷笑：“我寒月宫的残页，可比你们的完整多了。”

苏清越看着争吵的长辈，忽然看向玄尘，他眼里的无奈与她如出一辙。秦烈偷偷碰了碰林霜的手，被她瞪了一眼，却笑得更欢。

“四位掌门请看。”玄尘突然开口，将图谱摊开，“这最后一页，写的是‘图归有缘，而非有派’。”

众人凑近，果然在末尾见一行淡墨小字。阁主脸色微变：“这……”

“创图之人早已料到今日。”苏清越接过话，“他将图谱拆给四派，本就是想让我们明白，唯有同心协力，才能参透真谛。”

秦烈突然站起，将自己的玉牌放在桌上：“我烈阳门愿将残页公开。”

林霜看了他一眼，也放下玉牌：“寒月宫亦然。”

玄尘与苏清越相视一笑，同时放下玉牌。四位掌门看着桌上四枚玉牌，又看看四个年轻人的默契眼神，忽然都沉默了。

方丈长叹：“罢了，或许你们说得对。”

第八集：江湖路长

三日后，四大门派在雁荡山召开武林大会，将《江湖兵器总录》全卷刻在石碑上，供各派弟子参阅。鬼刀门见大势已去，再不敢滋事。

大会结束那晚，落霞潭边的梅树下，四人并肩坐着。秦烈拿出酒葫芦，给每人倒了一杯：“以后，不用再打打杀杀了。”

林霜抿了口酒，辣得眼眶发红：“谁跟你打打杀杀？”话虽如此，却没推开他递来的酒壶。

苏清越望着潭中月影，忽然道：“玄尘，下个月灵隐寺的法会，我能去吗？”

玄尘一怔，随即笑道：“当然，我扫榻相迎。”他从怀中摸出串新的菩提子，比上次多了颗月牙形珠子，“这个，配你的名字。”

苏清越接过来戴在腕上，月光下，菩提光泽与剑穗相映成趣。

秦烈突然咳嗽两声：“那个，寒月宫的桂花酿不错，改日我去拜访，林霜你……”

“滚。”林霜笑着踹了他一脚，却没真用力。

远处传来各派弟子的欢笑声，石碑上的图谱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玄尘望着苏清越侧脸，想起青城的雨；秦烈看着林霜泛红的耳尖，想起雁荡的夜。

江湖路远，或许还有纷争，但此刻，四式合璧、同心共济，已不止是图谱里的话。

苏清越站起身：“走吧，该回去了。”

玄尘与她并肩而行，衣袂相触时带起微风。秦烈追上林霜，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：“等等我啊。”

四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，只有落霞潭的水，还映着那轮皎洁的月，仿佛在说——

未完待续，江湖再会。王学会，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，于笔墨间打捞风月；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，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，是行走的风景；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，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，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