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把枫叶揉成碎金时,我正走在去年的路口。
每一片飘落都带着钝重的呼吸,像你转身时,没说出口的叹息。原来有些相伴,只是季节借我的手,托住一段会凉的温度——我数过每片叶脉的走向,却数不清,哪一步开始,就走到了秋的尽头。
蓦然回头,影子在地上蜷成一团。那些被岁月磨得模糊的笑容,原来早就在某个起风的清晨,被刻成了“牵强”的模样。往事是挂在枝头的残叶,风一过,就簌簌地往下掉,散在风里,连痕迹都留不住。
怎么说呢?说那场相拥时的心跳,是误闯季节的蝶?说那句“永远”,是秋阳穿过云层的短暂明亮?爱明明是握在掌心的暖,怎么一转身,就成了要松开的手?我数着飘落的枫叶问风,风却只把“分手”两个字,吹得越来越轻。
他们说,有些相遇是梦。可梦里的温度那么真,你睫毛扫过我脸颊的痒那么真,连月光落在你肩头时,你说“爱我到永久”的声音,都还在耳蜗里打转。我怎么能相信,那些真过的瞬间,会像晨雾一样,散了就散了?
情缘是握不住的风。我抬头时,天空蓝得发疼,像你走那天的颜色。云在飘,像没写完的信,而你的声音,突然从云层里掉下来——“爱你到永久”。
枫叶还在落,一片,又一片。我站在晚秋里,终于懂得,有些“永久”,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字,是风里的回声,是枫叶飘零时,突然红了的眼眶。
王学会,自在随心的自由职业者。醉心诗词歌赋的平仄,于笔墨间打捞风月;钟情步履不停的远方,让山川湖海在眼眸写诗。一袭旗袍裹着东方韵致,是行走的风景;一盏清茶伴岁月沉香,是独处的闲趣。于烟火与诗意间从容游走,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